「唐探」上新，求同存异
首先确认哪些是唐探想要维护的核心元素，然后在此基础上思考各自单元和人物特点如何发挥出来。作者 | 陆娜（北京）一改以往双马尾黑客的新新人类形象，Kiko更加立体日常的生活状态出现在了唐探2网剧中。这位在唐探系列经常打辅助的侦探，首次迎来了自己的独立篇章。早已被观众熟知的林默，则均分了本季前两个单元的案件侦破工作。与第一季不同的是，他可能会丧失异于常人的敏锐嗅觉，也可能会进入人群触摸到普通人心中的幽微角落。自2018年筹备第二部唐探院线电影起，陈思诚就开始了IP系列化布局，区别于秦风唐仁组合的新侦探批量出现。同步开发的网剧以单元故事形式给了这些新面孔主角身份，林默、Kiko和五大灵童都在最初计划之列。通过这些人物支线，「唐探宇宙」不断完善其整体世界观，丰富作品形态。三部电影总票房超87.4亿，两部网剧爱奇艺热度均破8000——国内市场几乎没有第二个真人影视IP达到了唐探这样的系列化程度和用户覆盖范围。与此同时，悬疑类型作为一个各方都重视的核心品类，本身经历着快速迭代。在历时性的开发过程中，这一IP的新作如若想要维持此前的领先地位，也面临着巨大挑战与严苛检验。唐探2网剧仍由陈思诚担任监制、总编剧，其中林默篇由参与过第一季的姚文逸执导，全新的Kiko篇由首次参与唐探系列的王天尉执导。正如全新的主角为该系列带来了新的视角和新鲜元素，新的创作力量也为该系列注入了活力。求同存异，这是两位导演在创作和访谈过程中反复强调的关键词。「我们首先要认可哪些是唐探想要维护的核心元素，然后在此基础上持续带来新的表达。这是一个不断平衡的游戏。」1最熟悉的陌生人唐探2网剧中，不仅Kiko的形象有所更新，其破案思路、围绕她所建立的社会关系和生活环境也都有所不同。在此前还是该系列的观众时，王天尉就会好奇Kiko在那些夸张造型之下的日常活动与心理动态。第一季网剧上线后不到半年，他被陈思诚邀请参与创作第二季，正是作为未来Kiko篇的导演。这令王天尉感到兴奋，他形容Kiko是唐探粉丝们「最熟悉的陌生人」——角色有已存在的既定属性，同时有巨大空间可以去填充未知部分，二者做结合的过程还需符合观众预期——既有创造性，又有挑战。具体而言，Kiko电脑高手的人设和视角会和唐探宇宙发生碰撞，这一点从Kiko游乐园篇章的开场就有了差异化呈现。现代人的生活离不开网络，通过不断攻克防火墙打开数据权限，Kiko彷佛肉身自由穿梭在屏幕对面的现实生活场景。当这一能力应用在犯罪者身上，就会出现数据逮捕可视化画面。这可以视为唐探系列在塑造各路侦探时的一种风格化创作手法。与之相对应的是，林默因为异于常人的敏锐嗅觉，能够通过案发现场留存的气味与凶手「对话」完成推理，秦风能通过记忆宫殿找出作案痕迹与隐藏线索。其次，Kiko的年轻女性视角，也让她的单元能够去触碰区别于以往的案件类型，并有机会向情感主题和角色成长性上延伸。比如涉及网络性侵和强权性剥削的第一案，就是对发生在现实世界类似事件的一次有力批判。Kiko在其中不仅一把扯下那些虚伪的赛博面具，随着故事推进，观众也见证了Kiko和同龄人的友情、母女关系的和解。年轻同时意味着成长空间。前期做角色分析时，王天尉注意到Kiko以往出现时常常会强调酬金，「我们会思考Kiko与钱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在这一层面有什么文章可做，这个元素占多大比例？」为了将人物相对表面的行为合理化，再给予一些深度动机，最终唐探2除了交待Kiko一直在攒钱搬家外，又在第二案探讨了贫穷和财富分配问题。王天尉和团队希望把 Kiko 这个角色通过两个故事带入到一个更加成熟的人生状态，呈现完整的人物弧光，也希望观众能够在案件中找到和已存在社会事件的关联点。侦探故事与人物和当地文化的融合，是唐探系列此前的一大标志性特征，不过在第二季中具有地方风情的元素似乎不再醒目。王天尉解释，团队在创作早期就明确，Kiko篇要打造一个完全架空的城市，在和唐探已有宇宙做关联的基础之上重构一个世界观。「这同时有主客观因素存在的影响。我们没有在真实世界找到一个角落是最符合Kiko生活环境的，所以需要用不同地区和元素去填充一个空间。而当我们创建了一个足够有趣的世界语境后，唐探系列之后的持续发展可能也会更有潜力。」2走出舒适区新加入的创作者乐趣和挑战都在于构建全新篇章，参与过前作的姚文逸则明显感受到了唐探2网剧在整体创作上的重心转移。最初启动唐探网剧，除了满足IP系列化开发、树立新侦探角色的需求，网剧以ToB为主的商业模式也让该系列有机会进行更极致的类型探索。所以第一季挑战了高度类型化的惊悚元素，更强烈的风格化叙事，以及追求刺激、猎奇和反转的案件。经过这样的项目锻炼，此前未曾拍过长片的姚文逸也完整获得了商业类型大制作的实践经历。2022年，陈思诚再度邀请姚文逸执导第二季的林默篇，拿到已完成剧本后，姚文逸发现第二季不再追求案件的复杂程度，而是在案件尺度和探讨话题上有所升级。「第一感受是我们的格局又打开了，重点不在于让大家推测谁是真凶，而是深入现实泥沼找寻真相，探讨病态行为背后的成因。虽然前者是我们更擅长的，但不断尝试和突破舒适区正是唐探系列的基因。」在第一单元《天使的旋律》中，林默通过潜入精神疗养院调查到了人体器官交易的黑产链条，并借机提出精神控制的危害，思辨正常人与非正常的边界。《恶魔的呼吸》则通过罪案讨论了慈悲与伪善的命题，展现出被洗脑的普通人如何深受其害。姚文逸认为林默这一角色本身也有化学老师的身份，相对会接近现实生活，所以从他的视角去观察普通人身边发生的罪恶具有可信度。而与现实大众产生连接，是当下影视作品的一个普遍思路。第二季为了强调对内容本体的思考，不仅削弱了反转等技法和外显的表现形式，还增添了更加细腻平实的质感。姚文逸举了一个美术设计上的具体案例：为了让故事更加具有代入感，主创团队需要在拍摄之前就疗养院的布局和造型进行整体规划。初期，团队本计划在院外安置一些警卫或防守人员，以表明这里戒备森严，气质阴森。但最后将方案调整为，疗养院外表看上去很温馨，通过形成内外的反差感，潜移默化让观众体会到危机。作为一个悬疑剧，姚文逸也运用了一些视听上的巧思来向观众释放信息。比如在揭露凶手前夕，疗养院偶尔会出现一些第三人称视角的镜头，有的是俯视，有的是平视，这其实对应了不同层高办公室的所有者，暗示了凶手身份。第二季的林默篇和Kiko篇同时于22年7月开机，16集共拍摄两个月，比第一部周期更加紧张。与此同时，两边除了摄影团队独立之外，美术、造型等主创团队都是同时共用的，使得每个单元的制作也面对更大挑战。但姚文逸却明显感受到监制这一季在创作上会更加放手，「他这次更多是提纲挈领地告诉我们，要做有灰度的角色，去探讨人性的复杂，看到表演的挣扎。」王天尉王天尉也感受到了很高的自由度，他认为这既是监制的信任，但也许包含了一种压力。而关于唐探2的气质转变，在Kiko篇的创作过程中监制的一个坚持让他有过深刻体会。最初在规划Kiko篇故事走向时，王天尉曾认为Kiko会是和秦风、林默一样的孤独灵魂，在自己的世界独自面对挑战。但陈思诚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思路，他认为唐探宇宙里孤独灵魂太多，希望通过Kiko这个角色展现出温暖一面。最后，主创们在故事接近收尾时理解了这个坚持的可贵之处，「在Kiko经历了成长变化后，亲朋好友都围绕着她，整个篇章的情感色彩重新定调，在整个唐探系列中也非常生动和珍贵」。3.唐探IP的延展性「一个极其多元化的土壤」，我们曾多次在唐探网剧的导演访谈中听到这类形容。唐探IP从首部作品就呈现出多元属性，是国内首个将喜剧与悬疑两种远距离类型进行融合且被观众认可的作品。之后Crimaster侦探排行榜的登场，则进一步拓展了唐探IP的世界观和容量。单元网剧的出现先于主线电影建立了风格化的人物小传。主创们在前期创作时，新篇章和人物的新阶段也不会有具体的限制。三部电影、两部网剧的沉淀，都在不断丰富唐探宇宙的类型风格。正如会成长的Kiko，孤狼林默在第二季中也开始「摇人」，先是杰克贾进入疗养院后一路凭借武力开挂，后又有坤泰的大部队驻扎。提及这段拍摄时，姚文逸表示很有燃感，「可能这就是唐探，这样的土壤为每一集内容都提供了不同选择。唐探IP不是单部作品能定义的。」姚文逸但通常新导演加入时，首先去思考的依然是唐探的核心元素和基础气质是什么，如何靠近？为此王天尉在姚文逸进组之前就向他反复请教，希望做到求同存异。「作为唐探系列的前辈之一，他也是基础基因的一部分，我希望能通过交流汲取一些经验和体会。在此基础上去思考各自单元和人物特点如何发挥出来。」经过总结，王天尉认为「快板式对话」的语境是启动唐探DNA的路径之一：一个角色快速输出信息量，另一方快速消化吸收。但当「信息密度更高，格局更大」时，也需要考虑观众的承接能力。与此同在的是庞大世界观和系列化作品的一个普遍难题：如何保留观众喜爱的元素，同时去探索进行其他探索？如何在为老粉埋彩蛋的同时，不影响新粉的观看体验、理解门槛？在《游乐园》刚刚播出时，#唐探时间线连上了#的话题就被粉丝冲上了热搜。这来自于第一季网剧《玫瑰的名字》单元中为Kiko留下的钩子。《恶魔的呼吸》中也留下了有关林默身世的线索，并提示观众和他一直在追查的气味有关。类似的悬念和伏笔经常在唐探系列中出现。主创们沉浸在与观众互动的乐趣之中，也在时时刻刻做平衡，防止创造的细节影响内容的整体表达，这些都是见功力的地方。作为青年导演参与唐探系列的创作，是一次借由IP影响力接触到更大规模制作，向职业导演过渡的一次绝佳锻炼机会。而扶持青年导演一直是陈思诚所创立的壹同制作既有的规划，他希望帮助有梦想的年轻导演圆梦，为整个影视行业的发展持续输入年轻血液。正是背后制作公司的助力，主创们多年的默契配合，对这一IP的深厚情感，让王天尉感受到每一个人都在尽全力用高要求去维护唐探的内容质量。「唐探系列对于中国影视作品具有定义性的作用，当时第一季网剧让大家看见了国内网剧可以是什么样子。我们希望这一季也同样能触碰到影视创作前沿，这像是一种无形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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